因為要籌畫這場舞會的緣故,所以我們碰面開會的頻率就變多了。隨著舞會的日期接近,舉凡場地租借、宣傳、售票...等事宜也終於一一就緒定位。但就在舞會日期在即,突然間我們發現一個重要問題:每場舞會一定會有一個開舞儀式,而所謂的開舞,其實就是該活動單位的最高負責人,率先下去跳個一曲,一來是為歡迎來賓,二來也有拋磚引玉的目的。而這開舞既是跳舞,當然都是男女兩兩組合。由於我和他兩個人都是代表各自母校的正會長,原則上我和他應該各帶自己的舞伴來開舞,但當時我們兩人各自都還沒有男女朋友,那要邀誰來當舞伴?而其他幹部們也紛紛推拖。結果,就在我看他、他看我及大夥兒一陣哄抬的情況下,變成由我們兩人湊成對,負責這個開舞的儀式。
不管是哪個年代,要參加舞會,總是需要打扮一下。而我們那個時候的舞會裝扮:男生就算不穿西裝,至少也要襯衫加領帶;至於女生,則通常會穿個連身長洋裝。為了參加舞會,任誰多少都還是會費點心思在服裝上,更何況還擔負了一個開舞的重責大任,也因此,就算平常上課,幾乎都是T恤加牛仔褲的我,再怎麼瀟灑也無法隨隨便便了。另外,對於說我「是個被別的女生比下去」的那個人,我突然很希望他今天晚上能睜大眼睛再好好看看。
舞會是安排在週五晚上舉行,因此當天下午一上完課,我就開始為了晚上的活動,快速回宿舍的房間換裝及準備。
首先換上一件白色合身的上衣,由於上衣是平口肩領,所以我便將長髮整個梳起盤在腦後,這樣的髮型搭配這件上衣,能將整個脖子的線條,從下巴、髮際,直到肩膀,完美的呈現。而這件上衣除了兩邊的長袖飄逸,其他部分則是完全貼合著身體。再來,搭配一件幾乎長及腳踝的黑色緞面長裙,然後穿上一雙稍稍綴有鐵灰花紋的黑色娃娃鞋。除了略施口紅,和髻上的髮飾外,就再沒有其他裝飾之物了。身高一百六十多公分高的我,在經過這般打扮後,自己看著鏡中的身影,也覺得可以了。
當天我是和其他同學結伴而來,而一到舞會現場,馬上就看見換上正式白襯衫、打領帶,搭配深鐵灰色褲子的他正站在門口。平常看慣他穿帽T及牛仔褲,所以,這也是我頭一次看到他這身打扮...。
平常多話的他,頭一回,他雖看到我,卻沒有開口說任何一句話...。
兩人沒有任何對話,但就在我們看見彼此的那一刻,我們彷彿都感受到彼此眼中所閃爍著的,是過去從來沒有出現過的目光。
似乎是為了避開這種尷尬,我們很有默契地分坐在不同的座位區,就這樣我們各自靜靜地等待著,直等到主持人進行完開場白及破冰遊戲後,舞會總算要開始了...。
只聽得音樂聲響起,他已起身準備走向我,卻沒想到這時竟殺出一個程咬金--一個橄欖球校隊的高壯帥哥竟搶先他一步來到我面前...。突如其來的狀況,讓我瞬間愣在當場,不自覺地轉頭看向他...,因為人家都已經站在前面了,我真的無從拒絕!而主持人也沒發現這種狀況...。此時我看到他也是既驚訝又尷尬的表情,但是身為會長的他很快速地反應過來,隨即不動聲色,禮貌性的讓那個男同學與我共舞,然後自己轉身再去邀學妹進場。
由於狀況實在太突然,因此在跟這位橄欖球帥哥跳舞時,儘管這帥哥一直在跟我說話,但我卻沒有心思回答他。我的注意力那時只專注在:他是否順利邀到舞伴?邀誰當舞伴?還有他們的舞配合得怎麼樣...等等的事情上了。
草草跟那位帥哥跳了兩支舞,我就禮貌性地示意要下場,但不知為何,那天來邀舞的男生竟一個接一個不斷,每和一位跳完,才回到座位,正想休息時,就又得起身進舞池。由於自己也是會長之一,自然也希望成功辦好這場舞會,如此,能有越多人待在舞池裡當然越好。也就是抱持這種心態,所以當晚一開始,我對於男孩們的邀舞也就幾乎沒有拒絕!
由於高中時期曾擔任過學校兩年啦啦隊隊員,所以對於受過一些基礎舞蹈訓練的我,這種大學舞會的舞步不算困難。而我只把它當作是在進行一項任務,因此,將近兩個小時的舞會時間,就算已經累了,也很少停下來。但我卻注意到:他自開舞後就沒再進過舞池,甚至是一個人獨坐在座位區。因此,在舞池中和別人共舞的我,總是不時會將眼光偷偷掃向那個他所在的位置....。
眼看舞會即將結束,和在場多位男生都跳過了,但卻仍然欠了他一支舞。想了想,便趁著音樂轉換時,和正共舞的男孩說抱歉,然後離開舞池,走向他所在的座位區,並且靜靜坐在他旁邊。原本還有人特意跑過來邀請,但後來我就都以疲倦為由拒絕了。
坐在他旁邊,起初的氣氛真的如同凝結的冰塊。但是,為了想完成"補償他"的目的,臉皮再薄,也只能主動打破尷尬的僵局。
我不敢看他,只是自顧自地在他旁邊說:「真有趣!本來是安排我們兩個人開舞,結果卻是舞會都要結束了,竟然我們兩個人還沒能跳上一支舞!」
「妳不是已經跳了一整晚,累了?」他也沒看我,只是沒好氣,故意用我剛才回絕別人的話來回我!
雖然聽得出他語氣中帶著酸味,但因我看他整晚獨留在座位區,心裡有種莫名的愧意,於是忘了他可能會嘲笑或拒絕,竟鼓起勇氣回他:
「如果你邀,我就陪你跳!」
他斜著看我一眼,然後問:
「確定?」
「確定!」
他聽了我的答案,大概停頓幾秒,然後就站起身。沒有說話,只是將手伸過來,示意要我牽著他的手和他進舞池...。
看到他沒說話,但是卻把手伸過來的瞬間,真的讓我的心跳也跟著瞬間加速...,但是,話都說出口了,只能告訴自己要鎮定:誰怕誰?
於是就在這場舞會結束前,我們跳了我們人生中的第一支舞。
對我而言,其實這原本只是一支遲來的舞,應該只是單純的"公務",但想不到的是,就在這段共舞的過程中,真的發生了一件改變我們關係的事...。
結婚,好嗎?~前言
結婚,好嗎?~(1)初識
結婚,好嗎?~(3)告白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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